【勇武7人案・審訊第十三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2019年12月，「屠龍小隊」成員等涉計劃放炸彈及開槍殺警。6男1女否認「串謀謀殺」及「串謀犯對訂明標的之爆炸」罪，今（9日）踏入第13日審訊。已認罪、為「污點證人」的「屠龍」隊長黃振強接受辯方盤問。黃承認找泰國女友開戶口，收集約50萬眾籌資金。辯方指，黃同時與「閃燈隊」女隊長發生曖昧，他對各方「不忠」；法官張慧玲建議：「唔好用『不忠』，夫婦就不忠，男女朋友應該唔係不忠。」黃承認是「兩頭瞞」，但否認是「好色」。黃曾稱應酬「家長」及「金主」感辛苦，覺得「好似做鴨咁」。黃解釋僅與對方「傾計及食飯」，但辯方質疑「家長」甚至協助黃收拾行李，並「爭風呷醋」。辯方問黃：「你亂搞男女關係？」黃突然不斷喘氣，更大聲嚎叫及激動大哭，需由5名懲教人員抬返羈留室。

另外，黃承認在泰國嫖妓，但為免女友知道，故要求隊友協助，著對方訛稱是他嫖妓。辯方質疑：「你利用隊友幫你解困？」黃重申是請求幫忙。

黃承認找泰國女友開戶口收錢 辯方質疑有「家長」爭風呷醋

黃振強第八日作供，接受代表嚴文謙的大律師梁鴻谷盤問。辯方展示 Telegram 對話，顯示一名叫「佩兒」的「家長」曾表示：「你再搵泰國條女個戶口收錢，我就停課（金）」。在辯方追問下，黃透露有一名泰國女友，名叫「Rin」，當時找她成立泰國戶口收取眾籌資金，她為戶口持有人。而黃負責保管戶口銀行卡，他亦可透過網上銀行處理戶口事宜。

黃於10月至11月三度前往泰國，頭兩次與小隊軍師「Kan」林銘皓同行，第三次則帶同其他隊員。黃承認第三次到泰國時，戶口約有50多萬，他提取當中20多萬，作為旅程支出。另外，黃承認與「佩兒」感情好，對方曾為他收拾行李。辯方質疑，對方是否因「爭風呷醋」而不滿；黃解釋：「佢應該係覺得唔安全。」

黃曾要求隊中軍師協助隱瞞嫖妓 辯方質疑利用隊友解困

對話顯示，黃在泰國期間曾向同行的「Kan」表示：「我條女話佢今晚去返嗰間 bar，話 check 我。我驚佢問嗰條友，我有冇搵女仔。我噚日應承咗條女，即係噚日我揀嗰件女，話我今晚返去搵佢呀嘛，我驚佢認得出我囉」、「如果真係去咗嗰間呢，你同我攬住我噚日揀嗰條女，話係你條女」。

黃解釋，前一晚到酒吧嫖妓，翌日會再與泰國女友以及隊員回去酒吧。黃擔心嫖妓事件「東窗事發」，於是著林攬住該妓女，並訛稱是他早前選中。辯方問：「實情你冰清玉潔冇嫖妓？」黃表示：「我記得有，但係冇發生性行為。」辯方問：「點到即止？」黃回應：「唔可以話點到即止，我擔心阿 Rin 知道。」辯方表示：「好忍得。」

辯方質疑：「你利用隊友幫你解困？」黃強調：「我請求阿 Kan 幫我忙。」辯方指黃的語氣並不像請求，黃表示感慌張及擔心。辯方質疑：「你有需要嘅話，會講大話利用隊友？」黃不同意利用隊友，重申是「請求幫忙」而非利用。

辯方指黃與另一隊長有海量「情慾對話」

黃早前稱，他與「閃燈隊」隊長 Kristy 發生曖昧關係。辯方亦問當時黃與 Kristy 是否已「撻着咗」，黃回應：「未發生性行為嘅地步。」辯方亦表示，紀錄顯示兩人有海量「情慾對話」，法官張慧玲及控方關注到「情慾」的用詞，法官認為「情慾涉及性」，控方則認為「海量」的字眼範圍太闊。法官最後提醒：「盡量唔好用呢啲形容詞。」黃主動提出：「我同其他異性嘅關係⋯⋯」，法官表示若她認為問題不適當，就會作出提醒。

辯方質疑黃對女方不忠 官認為夫婦才可用「不忠」

辯方問：「你背住 Kristy 結交泰國女子？對兩位女性都不忠？」法官建議：「唔好用『不忠』，夫婦就不忠，男女朋友應該唔係不忠。」黃回應：「每個人對感情嘅理解都唔同，我同泰國女仔係發展情侶關係，同閃燈隊長係發展緊曖昧。」法官澄清辯方問題：「即係兩頭瞞？」黃同意。辯方最後指：「你話好賭因為有壓力要紓緩，係咪感情壓力？」黃不同意其壓力與女性相關。辯方最後問：「你認咗好賭，好色認唔認？」黃回答：「每個人對好色嘅理解都唔同，以我個人判斷，我唔同意我係好色。」

黃表示應酬「金主」感辛苦 「好似做鴨咁」

辯方指，對話顯示黃曾經向 Kristy 表示：「我哋啲家長同我哋感情幾好，應該話同我感情幾好」，Kristy 回覆：「好正」，黃再稱：「好似做鴨咁」。辯方問及甚麼意思，黃解釋：「有啲講笑性質，應酬咁多家長同金主好辛苦好攰，好似做鴨咁。」辯方問：「講做侍應都得㗎？」黃解釋：「可能我個人，作為一個喺香港長大嘅人啦，我慣咗用呢啲俗語去講，相比你之下，我可能粗俗、低俗少少。」

辯方質疑「亂搞男女關係」黃突激動大哭、呼吸困難

辯方追問：「你提供咗咩服務？點解話自己做鴨？」黃回答：「傾計、食飯、應酬。」辯方質疑：「傾到幫你執行李？」黃表示：「同每個家長嘅關係深淺程度唔一樣。」辯方問：「你亂搞男女關係？」這時黃不斷喘氣和深呼吸，更大聲嚎叫及激動大哭，期間他表示：「唔好意思法官。」黃身旁的懲教人員提醒：「放鬆啲，控制情緒。」其後兩名懲教人員將黃拉起，但他未能走動，最終由5名懲教人員抬起黃的手腳，將他帶返羈留室。

法官遂安排休庭，約一小時後黃返回法庭，隨即向各方表達謙意：「唔好意思法官閣下、陪審團、律師團隊，啱先我情緒控制得唔好。」法官回應：「如果唔舒服通知我，畀你休息。」

黃承認發煽情文宣冀籌更多錢 但否認斂財

辯方繼續盤問，指出黃曾稱發布煽情文章，是為獲得更多眾籌資金。「育龍」頻道發布的訊息提及：「612圍困開始，至少幾千個手足，爆眼、腦出血、斷手斷腳、被性侵強姦、實彈射爆內臟，無數嘅失蹤⋯⋯仲有幾多個大好前途、善良嘅年輕人，被政權親手推咗落樓⋯⋯」黃於錄影會面解釋，希望「文宣」盡量煽情，以籌得更多資金。他當時同意沒有理會文章內容的真假。黃現在表示，相信當時所說為事實。

辯方質疑黃於案發期間，「唔理真定假，求財斂財為實？」黃不同意。黃承認在運動期間搞「文宣」，其中一個目的是「攞錢」，而資金用作「賭波」及「嫖妓」。辯方問：「你冇益其他隊員？有冇畀佢哋減壓？」黃表示有提供資金予隊員減壓，花費至少20萬，即每人至少兩萬。

辯方指不相信黃證供 官認為說話離譜 提醒陪審團自行判斷

辯方亦指，黃被起訴後一直有律師代表，理應索取法律意見後才選擇是否認罪。黃解釋，他認為法援指派的律師團隊對案件不上心，「唔係好 care 我」，因此未能獲取有效的法律意見。辯方質疑：「你內心知道有做定冇做？」黃認為無法自行判斷相關法律定義。法官指問題涉及「法律專業保密特權」，因此不能詢問。

黃表示，於2023年中向新的律師團隊徵詢意見，其後於5月主動要求聯絡警方，表達想認罪及交代案情。警方建議他找代表律師處理，於是他聘請新的律師團隊。辯方質疑黃為何不向律政司表達想認罪，反而找警察；黃解釋不熟悉程序。

辯方其後再追問，黃有否親自寫信予律政司。法官打斷指，黃已經解釋自己不熟悉程序，並問辯方：「你有冇聽？」辯方回應：「聽咗唔信咋嘛。」法官聞後嚴肅稱：「你呢句說話好離譜，點可以喺法庭公開話唔信證人？唔好再嚟啦吓，真係好離譜！」法官又提醒陪審團，他們才是選擇是否相信證供的人，「係你哋決定信唔信。」辯方最後表示：「唔好意思。」

黃不同意自知「打唔甩」 故轉做污點證人以獲減刑

辯方指出，黃知道面對的控罪非常嚴重，刑期遠超暴動等罪；黃同意。辯方再問：「你知道要人信你無心，係好難打？」黃選擇使用「法律專業保密特權」拒絕回答。辯方最後指：「你知道自己打唔甩，所以不如轉做污點證人，可以大幅度減刑？」黃不同意。辯方指出，黃主動接觸警方，因警方是「量度尺」，負責判斷黃的「爆料」內容。控方認為上述說法並非事實。

黃在錄影會面承認，小隊最後選擇不加入其他隊伍，而是「我哋做返原本做嘅嘢」。黃重申會面時狀態混亂及慌張，記憶難免有出入。辯方質疑，黃後來發現錄影會面的證供，與表達認罪後錄取的「無損權益口供」的說法有出入，因此黃自行思考或被指示，如何在庭上解釋兩者的不同。黃否認知道兩者有出入。

辯方指嚴文謙多次不想參與黃號召的活動

另外，辯方指嚴文謙過往多次不想參與黃號召的活動。辯方指對話顯示，11月4日黃問：「出唔出沙田？」，嚴表示：「陪緊條女」。11月13日黃在群組內向隊員分享在中大示威的情況，嚴表示：「我喺天水圍，出唔到嚟」。11月27日，黃在「滅龍」群組表示：「今晚出動喎」，嚴回應：「I can’t」、「date with my gf」、「prepare for our trip」。黃早前表示，嚴不在港跟他一起示威，令他沒有安全感，因此黃取消了12月1日的行動。

但辯方引述對話指，程于寶同日問：「你哋唔出嗎？」，黃回答：「出呀」。黃解釋，當時仍打算堅持去示威，並著李家田代替嚴文謙的角色，「喺行動嘅時候睇實我」；但李表示：「你邊睇得實」。黃最後沒有行動。辯方指，黃早前沒有透露李家田這方面的原因，並指出黃像「tailor made（量身定做）」般編造供詞。黃不同意。

黃曾說「紅顏禍水」承認不滿嚴只顧拍拖而耽誤行動

黃於行動前一日、即12月7日在群組表示：「6點荃灣」。黃解釋當日要求隊員幫忙到荃灣拿裝備，預備翌日大行動。嚴回應：「我今日唔得閒呀」、「我食飯5－7」。黃遂以粗口回覆並指：「乜都唔使做咩？你哋明知聽日大嘢，用得你哋幾多時間」。程于寶亦附和：「又瘟女」，黃則表示：「紅顏禍水」。

辯方質疑：「你係咪施壓畀嚴文謙，要佢嚟？」黃表示不能定義何謂施壓，只是認為對方「掛住拍拖，耽誤咗我哋行動正事」。黃當時在對話補充，另一隊員「因為女朋友，退出我哋」，並指「而家連阿謙都係咁」。黃承認是「埋怨同鬧緊佢」。法官協助澄清辯方問題並問黃，嚴文謙是否本來不打算搬運裝備，但被黃責罵後就「改變初衷」，決定出來協助。黃同意。辯方最後指出，黃從來沒有向隊員披露行動會用槍及炸彈，因擔心他們會不參與；黃不同意。

案件明（10日）續審。

本案共7名被告，其中6男即張俊富、張銘裕、嚴文謙、李家田、賴振邦及許湛榮，均否認《聯合國（反恐怖主義措施）條例》下的「串謀犯對訂明標的之爆炸」罪、作為交替控罪的「串謀導致相當可能會危害生命或對財產造成嚴重損害的爆炸罪」；以及「串謀謀殺」罪，對象為警務人員。李家田另否認「意圖危害生命而管有槍械及彈藥」罪。女子劉佩凝則否認「串謀提供或籌集財產以作出恐怖主義行為」罪。

案件編號：HCCC164/2022、255/2023